吴云新：甘蔗情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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甘蔗情结

△网络插图

周末去厦门听课，返回酒店途中，经过一家水果店，看着根根如翠竹般的甘蔗挺立在门口，想象着轻轻一咬，那甘甜的汁水就溢满嘴角，没忍住，就买了几根甘蔗回酒店。

同行之人奇怪地问：“你这么喜欢吃甘蔗啊？买这么多。”

我说：“没办法，若是不见，倒也不会想念，可若是见着，就再也挪不动脚了，索性多买些一起吃。”

“那你不打算出去逛逛了？” 

“有甘蔗足矣。”我微微一笑，就迫不及待地洗甘蔗去了。

给妈妈打电话的时候，嘴里正咬着甘蔗。

妈妈问：“你吃什么？”

我说：“甘蔗。”

妈妈在电话那头惊呼：“你不会是从家里带过去的！？”

“怎么可能？有那么夸张吗？这么重的东西我会从家里带过去？”

“那可说不定，谁让你从小爱吃甘蔗呢。”

仔细一想，说起喜爱甘蔗的缘由，确实应该从小时候讲起。

那是我念幼儿园大班之前，大人们因为都很忙，无暇照看我，所以就切了很多根甘蔗，让我整天坐在房子东面，晒着太阳，吃着甘蔗，防止我乱跑。因为蔗汁的甘甜，对于孩子来说是种诱惑，毕竟那时候没有零食，偶尔买一颗糖，那就是难得的美味了，连糖果纸都要小心翼翼地夹在书里压平，保存起来，还拿去给小伙伴们看看，炫耀炫耀。现在有机会吃如糖果般甜甜的甘蔗，这确实也是一种诱惑，所以，我愿意安静地坐着，努力地啃着一截又一截的甘蔗。听妈妈说，因为蔗皮不好咬，有些节又很硬，十分难咬，我右手拿着甘蔗，用力一啃，甘蔗就会打到耳朵，一个半天下来，右腮到右耳都是红红的，那是咬蔗皮的辛劳见证。但即便是如此，我仍然乐此不疲。

那时候家里是还有大片大片田地的，其中有一大块地家家户户种满了甘蔗。甘蔗是白的，根根直立，有节，节上有芽，主要是为了生产蔗糖。不像现在以黑色居多，也没有现在的白甘蔗像竹子一般修长。甘蔗在生长过程中，要时时把节上的叶子剥掉。这种叶片很长，边缘锯齿状。印象深刻的是去蔗田当中除草，在蔗田中穿梭，那长长的甘蔗叶总会刮到了你的脸或者你的手指，而且全身上下也会莫名其妙地痒，所以在所有的农活中，去蔗田劳作是最让人感到恐怖的。当年我年纪比较小，所以更多充当的是去田里为大家送送点心，偶尔下田体验，姐姐因为是老大，可就是家里的主力军了，各种农活没少干。

劳作的过程是艰辛的，收成的季节是忙碌热闹的。那时每家每户收成的日子都是提前定下来的，轮到谁家要砍甘蔗了，整个村子里，凡是这户人家的亲朋好友，都会一起来帮忙，主人家会提前备好点心、午餐给帮忙的人吃。午餐一般都是煮面，印象中，那面是极好吃的。若是谁家去的人多热闹，说明主人家在这个村子里比较受人尊敬，人缘比较好。当然，等到帮你的人他们家砍甘蔗的时候，主人家也要有人过去帮忙。守望相助，莫不过如此吧！所以整个砍甘蔗的时节会持续很久，直到这片土地上的甘蔗全部收割殆尽。只剩一截光秃秃的蔗头还埋在地里，等着拖拉机把整片地一起犁掉，以便种下新的植物。

那时的甘蔗大人们砍下来都是一捆捆地绑好，过秤，再一车一车地运往糖厂。大人们在砍甘蔗的时候，看到节比较长的好甘蔗，都会留着主人家自己吃。所以每年收成之后，家里总会多了好几捆甘蔗。大部分是连根拔起的，头尾都在，要吃的时候砍掉，可以保存比较久。有些捆甘蔗大人们会把它埋在沙子里，这样等放外面的甘蔗都吃完了，再欢天喜地地去沙子里挖出来一些吃。有些在沙地里放得久了，节骨眼处会长出长长的须，但是并不会影响它的美味，只需把须须砍掉，照样可以吃。当然，若是放实在久，甘蔗里会出现红丝，这种情况一般不要吃，说明有可能这根甘蔗不新鲜，或者甘蔗长霉菌变质了。甘蔗尾巴比较嫩，还带着叶，那是不可以吃的，但是砍下来，把叶片剥掉，露出节上的嫩芽，埋在地里就能长出新的甘蔗，新甘蔗就是从老甘蔗的节上不起眼的疙瘩上长出来的。这不也是甘蔗的一种代代传承吗？

我不知道童年时啃甘蔗的时间过长，跟我长大后爱吃甘蔗两者有没有关系，但我确乎是从记事起一直喜欢吃甘蔗。周末若是买了甘蔗，必定能支撑我早起，或者迫不及待回家。早早地收拾完，然后洗一下甘蔗，搬一把小椅子，手里拿一本书，边吃边看，这就是周末无限的乐趣了。

时过境迁，如今村庄已经拆迁，田地已成小区，那一片片茂密的甘蔗林，那一捆捆甘甜的甘蔗都不在了，但记忆是永恒的。

你原以为，童年已无从追忆，谁曾想，一拎起，就是一大串，就如今日漫步街头，看到那根根挺立的甘蔗，于是，就情不自禁地驻足。

有些喜欢，与生俱来，有些喜欢，带着童年的记忆，清新扑面而来。

2017.3.19

-END-

△作者简介：吴云新，女，莆田小学语文教师。

本期责编：排版：慕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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