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球有45亿多岁，但文明却只能提炼成一套卡牌
这一套关于历史的游戏，时间变成了摊开的卡牌；
这又不是一套繁杂的游戏，可不失同类游戏的精髓；
这就是不久前刚从埃森参展归来的台湾原创游戏《历史长流》。
游戏名称：The Flow of History 历史长流
游戏设计：Jesse Li
美术设计：N/A
游戏人数：3-5人
游戏时间：60-90分钟
出版公司：Moaideas Game Design
适用牌套：6.7 X 10一包
游戏配件：1 本规则书、67 张文明卡、5 个玩家指示物、72 颗资源木片、5 张玩家帮助卡
在桌游中提起文明游戏，《历史巨轮》(Through the Ages: A Story of Civilization) 以及《国家》(Nations) 等，都是玩家间常提起也常玩的游戏，文明游戏何其多，各种难度级距与游戏格局的作品也都有，但是受到玩家推崇的几款，多半围绕在“史诗”打转，哪里史诗？游戏时间长度、游戏规则难度、游戏策略深度，以及随着游戏进行而堆叠的文明样貌，那庞杂繁琐的资源转换过程，最终透过分数带来成就感，几千年的历史文明转瞬间浓缩在几个小时的深刻体验。
倘若这种充满时间感如“缩时摄影”的历史建构快转，即为玩家认为“足以史诗”的感性，那么当有一款能够以更精准、更轻薄短小，具体呈现史诗感的文明作品出现时，我们何不试着拥抱它？是的，我说的是 Jesse 的新作品─《历史长流》(The Flow of History) 。
仅透过少量的卡片达成历史缩时但又要有史诗的感受，在文明游戏中是极难达成的，光是配件的侷限就难以把所有的面向含括进来，当然假如你认为游戏时间与配件规模不是问题，那么可能可以尝试在《巨型文明》(Mega Civilization) 找到你理想中，其中一种文明游戏的模型。透过符号的堆叠与资源转换，是多数文明游戏想要达成历史缩时所采用的方法，《历史长流》也不例外，但是一如 Jesse 过去的作品《钢铁与火药》(Guns & Steel)，在短时间、配件少的设定下，对文明主题游戏来说都属相当难得的设计。
这种调性的作品也许你会想到更轻巧好上手的《七大奇迹》(7 Wonders)，这当然也是文明游戏目前所出现的模型与面貌之一。综合以上简略的提要，我要说的是，文明游戏何其多，但是《历史长流》落入一个相当特别的位置，它带来流畅快速的历史缩时体验，并以有趣的竞标系统来突显更多策略上的可能性，而不单只是单纯的资源累积与转换，如果“新感觉”这一词也能用在桌游中，我想《历史长流》的确在文明游戏的设计上带给我这样的感受。
先让我们来浏览游戏有哪些配件。首先是游戏中重要的概念：资源，不使用钱币的原因是历史上每个时期都有属于它流通的货币，不一定是以金钱的形式呈现，资源总共有 72 个。每个玩家会有一个自己的标记，共 5 个。接下来文明卡有 67 张，每张内容都不同。
文明卡可以分为：时代 S、A，以及 I - V 的卡片。最后两张“互联网”与“未来”为打造文明卡牌库一定会出现的最后两张卡片。游戏会在未来这张卡片进场后立刻结束。
时代 S 的卡片，每个玩家会随机拿到一张，除了图面的文明与叙述不同以外，右下角不同的符号也区别了每个玩家一开始可能的路线。
让我们分类一下卡片，总共可以分成六大类，由左而右分别是：政体、知识、建筑、部队、领袖，以及奇迹。每种种类都有特定的颜色可以识别。
卡片类型下方可以看到投资奖励的符号，这是游戏过程中玩家买回自己的卡片时一定会检视的符号，总共有三种，分别是检视文化 (竖琴)、科技 (灯泡)，以及工业 (铁锤)。
游戏中最重要的效果栏，标明使用卡片的时机为何。箭头向下代表买进就会启动，而斧头 / 三个斧头也是买进就会立刻攻击，差别在于攻击一个玩家还是攻击所有玩家。双箭头与宇宙符号杠掉代表转换资源，但是转换后的资源不会算分。宇宙符号就是游戏结束会计分，而齿轮符号则是游戏中可以花行动来启动这张卡片的效果。
符号栏尝试堆叠，游戏过程中同种类的卡片会堆叠 (奇蹟与领袖除外)，如此一来玩家有哪些符号相当明了。
游戏设置时， A 时代卡片 (不同人数则有不同的设置，例如五人会从文明卡牌库多开一张)。游戏中要注意的是公共区与场外资源区的资源不要放错位置了！我想这是玩这款游戏一开始比较不好懂的部分，要注意资源的进场时机。
游戏规则相当简单，轮到你的回合时，从以下五种行动选择一种执行，执行完后轮到下一个顺位的玩家，依此方式进行直到“未来”这张卡片进场，游戏立刻结束，玩家这时计算分数，最高分的玩家获胜。这五种行动分别是：
01 投资
02 买走自己投资的卡片
03 买走其他玩家投资的卡片
04 启动文明卡效果
05 休息
01 投资：看准自己想要的卡片，把想要出价的资源以及自己的标记放到卡片上吧！
要注意已经有其他玩家投资的卡片，不能再把自己的标记放上去。此外每个玩家只有一个玩家标记，因此同时间只能投资一张。
02买走自己投资的卡片：如果轮回自己的回合时，自己投资的卡片没有被其他玩家买走，那么玩家就可以选择自己把它买走啦！当然也可以先留着观察，先购买其他玩家投资的卡片或做其它行动等，时机点玩家得自己决定。
买走后会立刻检察投资奖励，也就是自己有对应的符号的话，就可以拿回一些资源，因此在决定花多少资源投资卡片时，也可以参考一下自己可能可以回收多少资源。
可以拿的资源计算并拿完后，买回来的卡片进行叠放，此时会立即执行效果 (有的话)。
03 买走其他玩家投资的卡片：与买走自己的卡片相较复杂一些，不过流程差不多，只是被你买走卡片的玩家有一些补偿，建议先看该玩家可以拿多少资源，才换自己进行行动。与买走自己的卡片最大的差异在于，不会看“投资奖励”！一定要注意这点，只有买走自己投资的卡片才会看投资奖励。
在拿资源的时候，玩家可以协助计算，因为有时真的会算到头昏眼花。注意的是，目前都没有动到场外资源区的资源！
贸易符号会在有玩家的卡片被买走后进行检视，这是一定要记得的地方！有时玩家贸易符号数量多，就可能会把标记放在自己没那么需要，但是别人买走自己可以赚取大量资源的卡片上，这也是游戏中可以尝试的策略。
买到卡片的玩家同样进行堆叠，就如同买走自己的卡片一样，只是还是要提醒，不会看投资奖励！叠放卡片时，同种类的卡片叠在一起，效果会以最上面露出的为主，因此随着游戏进行，每种卡片可以使用的效果都会不停的变动 (被覆蓋或因为效果移除)。
，如果有比文明卡牌库还小 2 ，记得移除这些卡片。
04 启动文明卡效果：玩家可以花一个行动启动有齿轮符号的卡片效果。有时可以透过这个行动来延宕投资的相关行动，不过游戏中的竞标都是很即时的，你之后回合的玩家都有可能抢先在你回合之前对卡片投资 / 买走投资的卡片。
05 休息：这时会检查农业符号，要注意的是，终于动到场外资源区的资源！另外一个容易忘记的规则就是要检查自己的资源是否少于当前时代，比如第三时代只拿 2 个，那就从场外资源区再拿一个回来！
以上就是五种行动的规则介绍与导览。剩下的就是每张卡片的效果认识与不同效果叠加的互动了。基本上这些效果都有良好的图示说明，相当清楚也很好理解。
游戏持续以上述方式进行，直到“未来”这张卡片进场，游戏就会立刻结束，这时进行算分，最高分的玩家获胜，如果平手，则平手的玩家中文明卡数量多的玩家获胜，还是平手，则资源数量最多的玩家获胜。分数有以下来源：
01 文化符号 (竖琴) 一个 1 分
02 除了文化符号以外的符号每两个 1 分
03 游戏结束时带来分数的卡片效果
“未来”这张奇迹(右上) 高达 6 分，游戏中有多种方式可以拿到这张卡片，不过因为这张卡片进场游戏就会结束，时间点不太好抓，不过基本上以上有两种卡片都有机会让你拿到，分别是“卫星”(买到卡片的当下立刻从牌库抽一张卡片)、“哥伦布”(启动时弃掉这张领袖卡，从牌库抽一张卡片)。
则是有机会拿到“互联网”，因为倒数第二张卡片还会进场，但要拿到“未来”就不可能了 (因为一进场游戏就结束)。
以上是简要的图文规则说明，已经涵盖大部分的规则，而且因为我玩的是英文版规则，中文版会有调整。
游戏过程中的状况来看一下。想要做出什么样的路线端看玩家收集的符号、卡片效果等，这样的过程并非线性的，因为其他玩家各种动作的阻扰都可能改变你的决策路线，也就是说，玩家的互动相当多。
这位玩家持有“约翰列侬”，！可以看到他的军事累积相当惊人......。文明游戏玩家彼此威胁的要素多来自军事力量，《历史长流》也是如此，那是一种你必须被迫跟进否则就会受到处罚的机制，不过幸好玩过几场后发现即使军事卡没有叠那么高，还是有其它办法扭转军事被力压的状况，比如直接投资该张军事卡，避免其他玩家买走。
这就是主力不放在军事的文明范例，不过后期他拿到一张有 5 个军事符号的卡片，扭转了整个处于军事弱势的状况。另一个有趣的观察在于奇迹卡的进场时机，多数的奇迹卡在游戏前期出现，不过此时玩家还在经营符号的累积以及做出漂亮的卡片连动效果，容易忽略可能带来高分潜力的奇迹卡。当然部分奇蹟卡也有路线的主导性，但是并不是一拿到就会达成这个路线的极值，而是随着玩家选择的卡片与策略而有各种可能性，有可能是你某个符号多，所以选择了一张符号让你取分的奇迹，也可以能是你拿了该张奇迹，而开始累积某个符号。
另一种不同的尝试，完全没有军事，但是走了收集很多政体卡的路线。这游戏有个让玩家疯狂的地方，在于符号的收集与累积，如果没有注意到游戏最后是以文化符号 (竖琴) 为主，那么其它符号之间的转换与收集都是枉然 (比如太专注要以军事逼压其他玩家等)，只是白忙一场。除了上述提到的各种状况以及可能的路线规划，《历史长流》还有许多细腻的设计与突发状况，随着每场游戏开出的卡片顺序不同而有丰富的变化，其它还没发现的部分就有待玩家亲自体验了！
玩后心得：这里提两个玩后觉得值得分享的部分。首先，有趣的竞标机制是推进游戏进行的驱动系统，运作的方式就是：“玩家为某物定价，其他玩家用相同的价格购买某物 (定价的玩家收走自己的出价以及对手的出价)，或者玩家自己用自己定价的价格购买某物”，这样的设计我们在《斯凯岛》(Isle of Skye: From Chieftain to King)、《大丰收》(Key Harvest) 也能看到，尤其在《斯凯岛》中，随着玩家获得的金钱越来越多，玩家衡量一个板块的价值也会随之变动，这点在《历史长流》中也是同样的。
不过《历史长流》因为把这个机制移到一个“共同竞标”的位置，这里没有回合的设计 (例如不是《斯凯岛》的一轮标，而是比较贴近《大丰收》的行动选择制)，玩家累积的符号效果、可能拿回的资源数量，以及每张卡片的即时价值衡量等，每回合都会影响玩家的出价，其需要思考的变动因子更多也更细腻，当然，游戏最主要的互动也来自于此。尤其被买走卡片可能带来的回收效益，是前面所述两款类似的竞标游戏所没有的，《历史长流》打造了一个相当独特的金流系统，玩家应该能在游戏一开始就感受到这个设计的魅力。
第二，符号的收集与转换是这款游戏最主要的目标，也是多数文明游戏所采用的系统。在卡片收集与符号的展开上，你可能会联想到《旷世发明》(Innovation)，同样之处在于符号累积与每种卡片叠放只会有最上面的卡片生效，以及累积符号数量多寡影响其它玩家的部分 (军事) 等，当然《旷世发明》把这个设计玩得相当极致，尤其卡片往不同方向展开显露符号，以及符号比较、各时期卡片效果等都很丰富。
《历史长流》则是在这样符号累积的基础上提供一个更加流畅的游戏体验。尤其在文明游戏上，仅用少数的配件达到历史缩时与史诗感相当不容易。玩家关注的焦点能更有力的专注在资源的流动，以及自己文明的经营与设计，而不仅是在符号的转换而已，也就是说《历史长流》因为有上述金流系统的驱动，游戏的黏稠度更高，游戏中竞标系统、卡片效果，以及玩家的抉择都紧密的锁在一起，而不会有突然间因为某些效果失控、文字或符号资讯量太过庞杂而有“分析瘫痪”的状况发生 (多数文明游戏容易有这样的状况)，这也在说，《历史长流》在提供玩家决策的资讯上适中，同时也带来足够的游戏性，此外我得说，游戏的平衡调整得很好。
最后，固定的卡片容易让玩家产生游戏不耐玩的疑虑，尤其起始设置固定开出的卡片 (随机性输入低)，每时期也有固定开出的卡片 (虽然开出的顺序不同，但是玩家会大概知道什么时候开出，随机性输出因此也不高)，《历史长流》虽然是如此，相对的个人认为运气也会低一些，也就是当玩家熟悉这款游戏后，玩家可以推估特定卡片也许“在某个时机点会出现”，而不是考虑“会不会出现”。
当然，以目前集资赠送的卡片来看，也许之后这点在规则上会有其它的调整，但就目前游戏完成度、游戏性来说都是很不错的，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。
作者介绍
小柴，著名台湾玩家，DICE专栏作者，最喜欢 Stefan Feld 的作品。时常出没板桥团。平时翻译一些桌游规则、制作帮助卡和卡表，桌游美术和排版设计部分也时有接触。如有任何合作企划也相当欢迎给他写信：e0004252@gmail.com或微博关注 @羅小柴
